《在岁月中吟唱》是陈元邦最新出版的一本散文集。手捧散发着墨香的书籍,我仿佛听到了作者不动声色的吟唱。

生活就是在走走停停中,遇见了很多偶然的机会,寻找到改变命运的契机。第一辑“行旅采风”中,作者足迹遍布八闽大地,无论是乡村还是海岛,无论是风土览胜还是光影追踪,篇篇藏着对一方乡土的情怀。其中,“版画平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写平潭的文章很多,能捕捉到“版画”意象的,大抵是写出了新意。作者的版画意象源于平潭的石头厝,他用文字这样描摹,“每一座石头厝都如同大块阳刻,厝之间如刀刻出的线条构图,如版画般的画面,沧桑而厚重,这是钢钎的雕琢与岁月的侵蚀产生出的艺术效果”。平潭的石头可以盖厝,可以作版画,也可以敲击出音乐,以至于几个来自台湾的音乐人想出“平潭的石头会唱歌”。正是作者抚摸着石头的肌理,触摸着石头的脉络,一字一句地用文字把“版画平潭”雕刻出来,让读者相信“版画”就刻在每一块石头上。即使这样,作者还觉得意犹未尽,书中写道,“平潭有着版画般的韵律美——表现出平潭的阳刚之美、厚重之美、率性之美、明快之美”。

 

哲理是散文随笔的灵魂,越是短小的文章,越要有思想,有寓意,有对生活的体验、思索与评价,让读者有所发现、有所启迪、有所惊喜。有一辑叫“岁月拾零”,说是拾零,其实每一篇短文都蕴含人生哲理。书中这一段就特别精彩,“一个人能走多远,要看他有谁同行;一个人有多优秀,要看他有谁指点;一个人有多成功,要看他有谁相伴”。事实上,每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出现都是有原因的,有人给你温暖和勇气,有人教你宽容和尊重。

 

在《生活,赋予生命存在的意义》一文中,作者的表述富有哲理。文章一开始,他便追问自己:“什么是生活?”这一追问就问出了思考。在他看来:“从字面上理解,生活之‘生’,应当指的是生命;生活之‘活’,说的是活着。有了生命才拥有生活——生活是个过程,启于生命的问世,终于生命的结束。”这些看似简单的道理,却蕴含大智慧。一个人只有体验过“生如夏花之绚烂”,才能悟出生活的真谛。很多事我们一时想不明白,可走着走着就慢慢明白了,只是有些人明白得早一些,有些人明白得晚一些。

 

好的散文能让人感受到音乐在文字中流动,而内在的音乐性主要体现在语言上。语言本身的和谐,字里行间的韵律,都能映照出音乐美。恰到好处的停顿,往往能体现出鲜明的节奏。正是抒情、哲理、内在的音乐性,才让散文充满激情与感染力,给人以发现的喜悦与美的回味,传递出深刻的思想和抵达的意境。

 

“汀江边、城门前、游船旁,一排妇女在浣洗衣裳,交谈声和棒槌捶打衣裳的声响交织,像是吟唱晨时的曲……”在《聆听古城的晨曲》一文中,我读到一幅幅村庄古朴的画面,聆听到晨雾中飘动的音乐。这种无形的音乐是汀江边浣洗衣裳的妇女敲击出来的,被录在文字里了。作者对人生乐章的诠释,其实是他对生命的感悟,人生就像一首曲子,有的激情澎湃,有的舒缓浪漫。你想过怎样的人生,就必定奏出怎样的曲子。有的曲子尽在掌控之中,有的曲子难免偏离了航向,但曲子或长或短,总要靠自己弹奏。

 

走走停停人世间,在岁月中吟唱,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歌者。只是作者思考得更多一些,表达得更随性些、更豁达些。(作者/黄锦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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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人世间 ——读陈元邦散文集《在岁月中吟唱》

2024年8月5日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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