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去政和参加朱子孝道文化弘扬大会，在政和火车站地下通道看到一幅云蒸雾绕，波光粼粼、错落有致的山水图。此景何处，图下的文字标明：念山梯田。下榻宾馆后，拨通同学手机，问道，念山在何处，离这里远吗？同学说，在离城区10公里左右的星溪乡。盘算了一下，10公里，大约20分钟左右车程。天明之后，可以上一趟念山，领略一下念山风景，不耽误参加大会。我与同学相约，明天一早，上念山。

 

那一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象念山梯田的样子。对于梯田，我情有独钟，在农村插队，层层叠叠般的梯田，直入云端，滋养了我的梯田情节，听说哪里的梯田美丽，心会涌起一种冲动，便会想去看一看。

 

 

早上6点刚出头，同学驾车唤我，我们向念山而去。我望着窗外，浓云密布，不仅看不清远处的山，近处的田野也是朦朦胧胧，几声鸡鸣，几声狗吠，穿雾而来。这样的天气，能看到梯田吗？我又自我宽慰，也许到了梯田云端，云雾就在脚下，或许可以看到是一片云海。车沿着弯曲的山路向山顶而去，我的心愈加失落。浓浓的雾将山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今晨，无缘识得念山梯田真容了。只能掉头，下山而去。

 

车下到半山时，一处景观吸引了我。一条溪流，呈“U”型的形状。我赶忙唤同学停车，找到一个最佳的观察点，静静地欣赏。溪水清沏，水色碧绿，近山的茶田层层叠叠，四周群山环绕，山峦叠嶂。雾重不见梯田景，却有溪弯入眼帘。我拿起手机拍下了这张带着雾气让人觉得不是那样清晰的照片发给朋友，一位旅居海外的朋友在微信中回道：“简直是世外桃源”。算是今晨的意外收获吧！心又有了些许兴奋。

 

 

中午时分，雾气有些散去，同学又相约再上念山。我们直上念山村。村很安静，也很整洁，近处的油菜花虽已长出果实，但花尚未谢去，正是闰二月时分，田还未犁开，小草零零落落，有些小草开着花，荒芜中带着些许生气。

 

 

我站在梯田的中央，视野极其辽阔。对面绵延的黛色山体与浓云接壤，黛色连着青绿，村庄遮掩于青绿之中，生机盎然，一座桥连接着山的两边，我估摸着，桥的下面一定是我清晨看到的那条溪，它汇聚了众多山涧沟壑，顺着峡谷的走势，蜿蜿蜒蜒。同学告诉我，那是一座玻璃桥。我想，那应该是一处旅游景点吧！

 

 

把目光收回近处，像品政和白茶一样品着这梯田的味道。梯田有味吗？有，它有芬芳的乡土味。乡土、乡土，无土不成乡，品乡土也如品茶，细品才知其味。我的身后，也是一座大山，大山有翠竹，春笋正长着，村庄边上是一座用于灌溉的水库。村依偎着这山，伴着水库，听着竹声、风声、雨声，世代繁衍生息。乡土不只是生长万物，也在岁月中孕育着乡土文化，世代延续着他的子民。

 

 

欣赏梯田的美。它的美，美在柔和。细细观察每一块梯田，田埂大多是一条条弧线，有了这条弧线，才有一坵坵的梯田；世间还有什么更小的路？大概就是田埂了。我钦佩村民的智慧，不仅开垦出错落有致的梯田，而且在这层层叠叠的梯田里，保证每一块田都能够得到水的浸漫，种上水稻。

 

中午时分，虽然没有晨时那般厚重的云雾，但天色依旧阴沉，我没能见到阳光明媚时念山梯田的空灵透沏，也没有看到薄雾轻纱笼罩时念山梯田的婀娜妩媚，但我见到了念山梯田的另一种景致：阴云遮天，辽阔幽静、略带荒芜却又写着春意。

 

一天两上念山，意犹未尽。我想，开犁之后，春和景明，夕阳之下，老牛犁田，那种景致一定很让人享受吧！我期待能有这样的机会，再欣赏念山梯田景致。

 

 

---

 

作者简介：筱陈，本名陈元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省文史馆馆员，省乡村振兴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先后出版《走走想想看看》《致敬这座城》《银钗传奇》等文学作品10部，撰写的时评获全国人大新闻奖二等奖，省人大新闻奖一等奖。